梁羽婧心滿意足的揉著圓滾滾的肚子,還打了一個不算小聲的飽嗝。
「妳就得這麼豪放不羈嗎?」接收到行人怪異的眼光,左炎熉沒好氣的笑笑。
「拜託!這叫自然,自然你懂不懂啊?」話才一說完,她又吐了一個飽嗝。
「好好好,妳說自然就是自然吧!」他向來從善如流,順從民意。
左炎熉為她拉開車門,待她坐妥之後,他就低下頭在她耳旁輕語:「我很喜歡妳的自然。」
轟的一聲,理智的火山爆發,名為「快樂」的岩漿瞬間噴發而出,讓她就像長了翅膀飛上雲霄,整個人飄飄然的。
他是在稱讚她嗎?應該是吧!
如果不是,那他應該會說:就像穿著獸皮的原始人那般野蠻。
又或者,沒進化的黑猩猩、人猿?夠自然野蠻了吧?
不過,她不想去研究那些有的沒的,破壞她的好心情。
「想不想上山看夜景?」他坐上車,繫好安全帶後側頭問她。
「你跟我?」
「我發現妳長大後變遲鈍了。」
「哪有?我只是……」受寵若驚而已。
「還是我來決定好了,免得到時候我們上山,星星卻下山了。」發動引擎,他將車開往上陽明山的路。
見他十分熟練的開車上山,梁羽婧忍不住心中逐漸擴散的疑惑。「你常載女孩子上山嗎?」話才一剛出口,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。
好不容易彼此的相處氣氛那麼融洽,她幹嘛要問這種破壞氣氛的笨問題嘛!她真是一個超級大豬頭!
瞧見她的困窘,左炎熉悶笑,肩膀一抖一抖的。「妳真的是……」
「想笑就笑,」她惱羞成怒。「幹嘛悶笑?怪人!」
如她所願的他放聲大笑,甚至還將車開到路旁停下,用拳頭搥著方向盤,不小心還壓到喇叭,刺耳的叭叭聲在黑夜的山路上不斷迴繞。
「喂,你笑夠了吧?」
不理她,他繼續笑,還不小心岔了氣,狂咳了起來,咳得面紅耳赤的,他還是堅持笑到底,邊咳邊笑、邊笑邊咳……
「你夠了喔!」她原本不知是羞紅還是氣紅的臉,現在則是黑了一半。「再笑我就扁你!」
「好好好,我不笑、我不笑了……」
知道她是那種說到做到,完全不扭捏做作的新時代女性,左炎熉趕忙收斂起笑意,換上一臉正經。
見他如此,梁羽婧這才滿意的露出「這還差不多」的表情。
就算他愛她,他還是一介凡夫俗子、血肉之軀,她的拳頭招呼在他身上還是會痛、會淤青的!開玩笑,她的跆拳道可不是練好玩的!
他重新將車駛回路上,什麼話都不說地只注意眼前的路況。
梁羽婧偷偷瞄著他因路燈而時明時暗的俊帥側臉,心中緩緩升起一股幸福的感覺,她只能說,能光明正大的坐在他身邊真好!
有人說,從一個男人開車的方式,可以看出他的個性及未來對家庭的態度。他開車很穩重,不會突然轉彎或煞車,讓她的臉黏在玻璃上;更不會亂鳴喇叭、闖黃燈,與前車保持安全距離,甚至還會禮讓行人……他開車就如他的人,一直都扮演著一個可以扛起一切的巨人,無條件的包容她的衝動與任性,這樣的男人,令她不心動也難……
好不容易可以坐在他身旁的這個位置,想想,她已經夠幸運的了,世界上有多少女人不能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呢?
「沒有。」
「什麼?」他低沉的迷人嗓音喚醒發呆中的她。
「妳是第一個和我上山的女人。」
「是嗎?」心裡喜滋滋的,但疑惑也隨之而來。「那你對路怎麼這麼熟?」
「我可以解釋成妳在吃醋嗎?」
「咳咳咳!」她差點讓口水給嗆死!
「哎呀,怎麼這麼不小心呢?」
她總覺得他的笑容和關心有點不懷好意。「你……咳咳……專心開你的……咳咳……車……」
知道她在為自己吃醋,左炎熉就忍不住好得意。「我載過女孩子去海邊、去吃飯、去看電影、去逛街血拼,但上山還是第一次;對路熟悉,也是因為上次獅子座流星雨的時候,和『男』的朋友一起來過。這樣的解釋能解除妳的疑惑嗎?」
她不可置信的眨眼。
他在向她解釋耶!這是不是表示,她在他的心中也佔有一個小小的角落?
車子在路邊停下,他打開天窗,拔掉安全帶,將坐椅喬成可以平躺的狀態,然後,轉頭看向還在發呆傻笑的梁羽婧。「要我為妳服務嗎?」
幸虧他沒開燈,外面也沒有路燈,否則他一定會看見她燒紅的臉。「不、不用了……」
一反平常的敏捷,她笨手笨腳的喬好椅子,然後才躺下,學他將兩手枕在腦後,一顆心砰砰地亂撞。
滿天星斗,因為沒有光害的問題,一閃一閃的透出比鑽石還要燦爛的光,天和地的距離好像一下子就被拉近了,彷彿只要一舉起手,就能捕捉住幸福的光芒。
被眼前的美麗迷惑,讓梁羽婧暫時遺忘因他而產生的緊張感,忍不住伸直了手臂,張開五指,像是要觸摸難得的感動。「我從來不知道星星也可以這樣美……」
「有一則流傳很久的傳說,它說,星星是天使的眼睛,它替天使守護凡間情人的愛情,而當有情人吵架、分離時,天使就會難過的哭泣,天上的星星將會化成天使的眼淚,自天際殞落,爲分開的情人哀悼。」左炎熉也伸出了手,張開五指,輕輕的覆上她的手,緊緊扣住。「如果星星真的是天使的眼睛,那妳的眼睛一定比祂更美上千倍萬倍,因為天使的眼睛少了妳生動的靈魂。」
梁羽婧將目光移到他身上,發現他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,身體內的一陣沸騰氣血湧上了她的雙頰,使她的思緒攪成了一團醬糊。「我一定是在作夢……這一定是在夢裡,所以你才會稱讚我,說我比星星還美……老天!我真不想醒過來!」
「妳還真是不捧場。」他無奈的搖搖頭,拉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。「我是那種只會在夢裡對妳溫柔、對妳甜言蜜語的男人嗎?」
「你是啊!」她急切的點著頭。「在夢裡,你只屬於我,沒有其他女人會和我搶你,我也可以對你做一些在現實裡我不敢對你做的事。」
「例如?」
「像坐在你的車上啦、牽你的手啦,還有……親你。」她很認真的扳起手指一一細數,彷彿真當自己是在夢境裡,不滿的對他抱怨。「可是每當我要親到你的那一刻,你就消失不見……你怎麼這麼討厭?我只能在夢裡擁有你而已,為什麼你還要逃?為什麼不讓我親到你?」
「妳再親親看,」他輕聲誘哄著。「我保證這次不會再逃了。」
「不要!你最會騙人了!」她的臉就像蠶寶寶一樣,全皺在一塊兒。「阿熉是大騙子!」
「真的不要?如果這次我真的不會不見,那損失的可會是妳唷!」
她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。「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。」
「覺得有道理那就來吧!試一次對妳並不吃虧。」
因為是他佔便宜!
左炎熉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,不過他很有技巧的沒讓梁羽婧看見。
覺得他言之有理,梁羽婧頻頻點頭,到最後真的讓他給說服,拉起他坐直了身體,也預防他會再當放羊的小孩,她的手緊緊的夾住他的頭,嘟高了粉嫩的唇,對準他的唇就要親下去。
左炎熉沒讓她得逞,兩隻手指頭不知在何時擋在自己的唇上,讓她只能親到他的手指頭。
「你又騙我!」控訴的眼直勾勾的盯著他,裡面寫滿了憤怒與失望。「我不要再相信你了!」
她不想親他了!只想好好送給他幾拳!
左炎熉用單手抓住她在空中胡亂飛舞的拳頭,再用另外一隻空閒的手點住她的唇。「噓,我不是不讓妳親,只是覺得和章魚親嘴很奇怪,妳不會喜歡和章魚親嘴的,對吧?」
梁羽婧點了點頭。
「那現在我說什麼,妳就跟著做什麼,嗯?」
她又乖巧的點點頭。
「首先,妳要閉上眼睛。」
「如果你趁我閉上眼睛的時候偷跑怎麼辦?」沒辦法,他的信用額度已經透支了,叫她想再相信也難。
「哪,」他貢獻出自己的脖子,讓她的手環在上頭。「這樣,妳就可以緊緊的抓住我了。現在,快閉上妳的眼睛。」
在她身邊,他就像個毛頭小子般耐不住等待。
緩緩地,她闔上眼瞼。
剎那間,他們靠得好近好近,近到只要呼吸,她就能嗅到專屬於他的安穩的味道,彷彿再靠近一點點,他們的心跳就會融合在一起。
「再來呢?」她有些害羞的問。
再來?
他露出長長的狐狸尾巴,環住她的腰,將嘴唇湊了上去。
他先輕啄她的唇,細細的將自己的味道沾染到她身上,等到她的身體不再緊繃,已經能適應他的存在時,他才探出舌頭輕輕描繪著她的唇型,然後直搗黃龍,誘哄她張口伸舌與他相纏嬉戲。他捧住她的後腦將這個吻持續加溫,她也因為短暫的缺氧而緊緊的攀住他的頸項。
許久,他才氣喘吁吁的離開她,讓她靠在懷中一起平緩紊亂的呼吸。
「這樣震撼的臨場感,妳還會認為是在夢中嗎?」
梁羽婧迷離的眼神逐漸清晰,然後,發現了震驚與難以置信。「你……我……我們……」
「對,我們交往了,也接過吻了,但真正的重點是,這是真實的,絕對不只存在妳的夢中而已。」他捧起她的臉,看見她的唇時又忍不住低頭輕啄了一下。「妳再把我當成假的,我可是會很生氣的喔!」
她竟然會以為是在夢中,還對他做出那種事……真是太丟人現眼了!
「我……」
「我以後會很疼妳、寵妳,絕不會讓妳再有機會正夢裡數落我的不是。」他盯著她的眼,眼底寫滿了誠懇。「至於英國那邊,我會想辦法處理,絕不會讓妳受到半點委屈──」
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唇,不讓他再說下去。
「不要對我做承諾……能光明正大的陪在你身邊,我就覺得足夠了,我不想要求太多。」
她知道,他的未來、他的幸福不會在她的手上,那個英國公爵的女兒才會是他的希望。
至於她……
或許也會存在在他未來的藍圖裡,但也僅是以好朋友的身份,如此而已。
所以現在,她不想收到他的承諾,不願禁錮了他,一個月後期限一到,她會給予最真誠的祝福,微笑的送他離開,看他踏上追逐幸福的旅途。
「妳值得更多的。」他輕捧著她的頰,在她的額上烙下一記輕吻。
她只是怕到時候她會太眷戀,而捨不得放手……
梁羽婧搖搖頭,牽起微笑。「這樣就好了。」
「傻瓜!」左炎熉將她扯到自己懷裡,食指彈了她的腦袋瓜兒一記。「別又胡思亂想了,把一切都交給我,我會為妳扛起一切,嗯?」
「可是……我很重的。」
「笨!妳不會減肥呀?」又順手敲了她一記。
「是你自己欠缺磨練吧!還敢叫我減肥?」笑鬧中搥了他的胸口一記,輕輕的,帶著無限柔情。
她想,她的溫柔可以因為他而延續好久好久……
- Sep 25 Mon 2006 00:37
幸福的機會part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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