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夜深人靜。
  言仲穎全身光溜溜地從毛氈裡滾了出來,他滿口咒罵,用雙手護住了他脆弱的男根。「這是什麼鬼地方?」
  「這是我的宅院。」一個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。
  「你是誰?抓我來有何用意?想領賞銀?」言仲穎微瞇著眼,打量著眼前這個始終在微笑的男子。 
  「我是赫舍里布達,是河南縣令。皇榜是我貼的,我要找誰討賞去?」

「你就是縣令?」他看起來很年輕,大概不超過二十五,不過他臉上的笑容讓他覺得很不爽,又有點微毛,和某人極為相似。「既然你要抓我,那你不會不明白我的身份吧?」

「當然。」布達再度微笑。「你是護軍統領,也是十五公主額駙的言仲穎言大人,對嗎?」

「既然你知道,那你還敢抓我,不怕丟了你的烏紗帽?」言仲穎不以為然的挑眉。

「說抓可就太嚴重了,我只是請言大人來作客罷了。」

「有哪個客人是在洗澡的時候被『請』來的?!甚至還全身光溜溜一絲不掛的?!嗯?」言仲穎十分氣惱。

布達失笑。「這倒是,是我糊塗了。來呀,送套衣服給言大人換上。」

一個臉上矇著面紗,只露出一雙眨著盈盈秋波的杏眼的女僕,捧了一套摺疊整齊的男裝走進來,她作勢要替他換上,卻叫言仲穎搖頭阻止。

「多謝,我自己來便行了。」

女僕將衣服放在茶几上,退至布達身後。

言仲穎轉過身快速將衣服套上。

「其實,皇榜不是我下令張貼的。」

「哦?那是誰?」在繫上腰帶後,言仲穎才轉過身來。

「言大人該明白,能命令我的人非富即貴。」

「我總該知道那個人是誰。」

「是我。」

一個清脆女聲迴響在屋裡,言仲穎側頭四處瞧了瞧。

「誰?是誰在說話?」

「怎麼,才不見個幾天,就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得啦?」

「妳……靜月?!」言仲穎用顫抖的食指比著那個矇著面紗的女僕。

女子露出冷笑,伸出素手捻去面上的薄紗。「還挺聰明的嘛,相公!」

言仲穎的臉色白了三分、青了三分,剩下的四分全是黑的,腳也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。「妳妳妳……」

「相公,你這可是怎麼啦?是不是生病了,臉色才這麼糟……」

「妳妳妳……妳別靠過來!不要靠過來!」

「你說這是什麼話呢,你可是我最親愛的相公耶!」

靜月漾著媚笑,不給他有任何逃跑的機會:他退一步,她就進一步;退兩步,她就進三步!直到最後他沒地方可退了,一屁股跌坐在床榻上,一臉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並害怕的揮舞著手。

「妳……妳別再靠過來了!算我求妳……」

「你什麼意思嘛,人家這樣千里迢迢的從京城趕到這裡來找你,你竟然不領情,真是太令我難過了!」靜月拿食指直戳他硬梆梆的胸膛。

像是在撒嬌的她倒令他開始手足無措起來。「妳……妳別這樣……」

「好,我不這樣。」靜月勾起他的下顎,一雙杏眼燃著熊熊怒火。「那你逃婚的事情該怎麼算呢?」

「我……」

「洞房花燭夜你連蓋頭都沒掀,收拾包袱就偷跑,我該怎麼處置你才好,嗯?」

「公主,妳就大人有大量,放了在下我吧!」

「哼,本公主不當大人偏要當小人!再說……放了你,」她的手指輕滑過他的面頰,然後輕捏了下。「我怎有樂趣可言?」

「妳……妳想虐待我?!」下意識的,他抓緊了胸口的衣襟。

她虐待人的方式可是有口碑、遠近馳名、「上港有名聲下港有出名」的!天牢裡的人一見著她,簡直比見到閻王還要令人害怕!

如果她心情好,也許只是讓隻小螞蟻輕咬你一口,頂多是讓你奇癢無比、全身潰爛發膿;如果她心情處於惡劣……她就會祭出她所提煉的各式各樣的毒藥,讓你疼痛萬分,也有可能是七孔流血不止還死不了……

總而言之她就是個令人聞風喪膽、避如蛇蠍、退避三舍的可怕女人!

而此刻,她要虐待的人,換成了他──

一個才剛娶了她,又讓她獨守空閨的相公!

「虐待?」靜月挑高了細眉。「我像是那種人嗎?」

言仲穎露出「妳就是那種人」的害怕神情。

「真是太令我失望了!」靜月一臉受傷的表情。「我才想說要送上一盅補酒來幫你補補身子呢!」

「補酒?」

就在此時,夏葵捧了一盅藥壺進來。

「拿過來給我。」

夏葵用白玉瓷碗裝著澄清的黃色液體,頓時室內酒香四溢,言仲穎的鼻子靈敏的嗅了嗅。

「香麼?」靜月接過夏葵捧來的瓷碗,舀了一湯匙湊到他嘴邊。「嚐一口看看。」

言仲穎張口,一滴滴的酒液滑入他的腹中,很快地在他的腹中揚起一陣舒服的火苗。

「這藥酒呀,是用赤尾瑪鏈蛇、新疆的針尾毒蠍、天山的雪蜈蚣當底,再輔以斷腸草、絕魂株以一定比例調和,最後再加上幾滴萬年鶴頂紅──」

聽到這裡,言仲穎再也忍不住的噗哧一聲,掐住自己的喉嚨要把喝進肚子裡的東西給全吐出來。

「你真是暴殄天物呢,有多少人想求我的藥酒我還不肯給呢!」她有些譴責的看著他,用手絹拭去他嘴邊的酒漬。

「那種東西、那種東西哪裡叫補酒?!應該是『毒酒』才對吧!」言仲穎咳得連耳根都紅了。

「那可是我精心釀製的呐!有百益而無一害。」

「妳知道妳加了些什麼嗎?毒蛇、毒蠍、蜈蚣、毒草還有那個什麼……」

「鶴頂紅。」她很好心地替他接下話。

「對!妳連天下極毒的鶴頂紅都加下去了,我喝了還能活嗎?!」

「你當然能活啦,你若是死了,我可是會好傷心的呢。」她的身子全掛在他身上,淡淡的藥香全染上他。

「是傷心沒人給妳欺負!」

「說得真好,沒了你,我可少了一個試藥的極品吶!」

「變態!」言仲穎推開她。「把解藥給我!」

「什麼解藥?」

「妳的『補酒』。」言仲穎繃緊著下顎,隱忍著怒氣。

「既然是補酒,又何來的解藥之說?」她的紅唇彎起,手指直捲著髮辫。

「妳!我真會讓妳給害死!」

靜月坐在他的身邊。「你想不想知道那補酒的功效?」

言仲穎十分哀怨地盯著她。「毒死人的功效嗎?」

「它可以……」靜月的眼睛閃著慧黠的光芒。「滋陰補陽,也就是說……它可以壯陽喔!」

嘖,他原本認為的「十全大毒酒」竟然可以壯陽?真是出乎他的意料!

既然如此……

言仲穎摩拳擦掌著。「妳就不怕我對妳使壞?」

若真是如此,她可就太小看他了!他可不是柳下惠,碰上一個不算醜的女人投懷送抱,他還能臨危不亂的!

「你敢對我使壞嗎?」靜月的手指輕觸著自己的紅唇,一雙杏眼帶著媚人的嬌笑。

難道她不知道男人最禁不起激的嗎?更何況還是與自己能力有關的事。

反正這裡都有現成的床了,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──

「不敢?我就讓妳知道我敢不敢!」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翩戀落英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